番外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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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1
衍歷十六年。
新進宮的四位嬪妃在禦花園小聚。
模樣嬌俏、穿著一身淺青色繡菊花的嚴才人無聊地攪拌著手中的帕子, 撇眼看向另一邊坐著的正翻花繩的趙才人和陳選侍，以及獨自下著棋的劉選侍。
嚴才人：“我說三位妹妹，你們就一點不著急嗎？咱們都進宮半個月了，還連皇上面兒都沒見著呢。”
趙才人淺淺一笑, 並未說話。皇上是一個新人都沒見, 既如此有什麽著急的呢？
正該陳選侍翻花繩了, 她話也不過腦：“著急也沒有用啊，總不能擅自跑到乾清宮去求見皇上吧？”
嚴才人著急, “那就算見不著皇上, 見見惠妃娘娘, 或者順妃娘娘也好呀！”
趙才人：“嚴姐姐, 我進宮前就有所耳聞, 這惠妃娘娘性子清淡, 不喜紛擾, 雖說如今主理六宮，但也是輕易不見人的，也就和幾位資歷深的妃嬪們親近, 我們才剛進宮，惠妃與我們不熟悉，自然不會召見我們。”
提起惠妃, 陳選侍花繩也不翻了，“我聽聞惠妃娘娘姿容絕色, 可是真的？我前兩日有幸見到了僖嬪娘娘，就是生下四皇子那位, 她可和善了, 長得也極美，我就在想, 僖嬪娘娘都那麽美了，惠妃娘娘得美成什麽樣啊？”
嚴才人得意彎起嘴角，“我倒是見過惠妃娘娘。”
將幾人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，嚴才人不自覺挺了挺胸膛，“就在前兩年的年宴上，我隨家裏人進宮赴宴時見到的。”
她是四人當眾家世最高的，其他三人卻是沒有赴年宴的機會。
嚴才人壓低了聲音：“惠妃娘娘的確漂亮，但我私心覺得麗嬪娘娘更勝一籌！”
陳選侍就道：“我聽我宮裏的姑姑說，惠妃、順妃還有麗嬪的關系極好，常一起打麻將呢，對了麻將你們知道嗎？我聽聞就是惠妃娘娘研究出來的。”
“京城裏誰不知道麻將啊。”嚴才人撇撇嘴，早些年麻將就流行起來了，如今京城裏還有專門的麻將鋪子呢，她家裏就開了一間。
她還道：“而且惠妃不僅研究出了麻將，還有什麽撲克牌，噗，真奇怪的名字，你們說能研究出這些東西的人，得是什麽性子啊？”
她話音剛落，一直沒說話的劉選侍站了起來，“幾位姐姐在外還是不要議論高位妃嬪的好，以免禍從口出。時辰不早了，嬪妾先告退了。”
看著她的背影，嚴才人“嗤”道：“清高些什麽呀？”
趙才人笑道：“嚴姐姐怕是不知，這劉選侍和惠妃有著親戚關系，自是聽不得你議論惠妃娘娘的。”
這倒真的是嚴才人不知道的事，“她還和惠妃有親戚關系？惠妃娘家不是姓祁嗎？”
她們選做秀女，家裏自是全方位的打點，其中探聽宮中高位妃嬪家世喜好也是重要的一項，惠妃如今是後宮位分最高的，每一個秀女家裏都會想辦法了解的。
惠妃的父親祁大人如今任二品江寧巡撫，膝下只有一兒二女，大兒子取的是驃騎將軍郎將軍的女兒，最小的女兒也已經出嫁，嫁的是正六品兵馬司指揮周越。
沒聽說有姓劉的親戚啊？
趙才人：“劉選侍的表姐，正是惠妃娘家嫂子。”雖然拐彎抹角了點，怎麽不算親戚關系呢？
知曉這番秘聞，三人臉色各有不同，最後嚴才人做出一副輕蔑的表情：“有這親戚關系又怎麽了，也不見惠妃有多待見她。”和她們還不是一樣，進宮半個月了，連長春宮的門都沒進去。
趙才人幽幽道：“但到底與我們不同啊，如今後宮惠妃位分最高，又掌管宮權，便是不與劉選侍親近，定然也不會苛待她，可我們……”
這番話讓嚴才人和陳選侍都有些緊張，陳選侍憋不住話，“那趙姐姐，你可有什麽好主意？”
趙才人卻收了花繩，“你這話說的，我哪有什麽好主意啊，左不過是拜佛求庇護，若這尊佛不行，求另一尊不就得了？”
嚴才人和陳選侍都若有所思。
禦花園的討論還在繼續，而被討論的主人公祁黛遇，剛打完一圈麻將，被朝蓉吵得耳朵疼，便將位子讓給了朝蓉。
她起身，聶芷瑜也起身將位置讓給了葉瓊，和祁黛遇一起走到外面涼亭的躺椅裏躺下。
偶有麻將碰撞聲和朝蓉幾人的說話聲傳出來。
“我這耳朵呀都快被魏昭儀念叨麻了，你說她以前也沒這麽話癆啊，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？”祁黛遇不由捏了捏耳朵。
其實朝蓉和她關系一般，按理說不會來長春宮的，但祁黛遇前段時間在宮裏舉辦了一個雀神大賽，朝蓉止步五強，從此便盯上了祁黛遇、聶芷瑜、葉瓊和麗嬪這四強，此後只要長春宮有牌局，她就巴巴過來了。
沒位置給她，她就在一旁圍觀，圍觀就算了，偏喜歡點評。
祁黛遇的固定牌友就是聶芷瑜、麗嬪和馮綺，馮綺這人靦腆害羞，不擅長與人交流，尤其對不熟的人還會社恐，也就是和她們打麻將時間長了，才能正常相處。朝蓉對馮綺來說就是不熟的人，偏偏朝蓉一來就坐馮綺旁邊，還對著馮綺出牌指手畫腳，眼看人馮綺耳朵、眼睛都紅了，祁黛遇索性讓了位置，叫朝蓉上場。
聶芷瑜聽祁黛遇這麽說就笑，等笑過了又問她，“對了，那幾個新進宮的秀女，你真不見見？”
祁黛遇：“我見什麽呀？她們是妃嬪，是伺候皇上的又不是伺候我的，若是要見，等需要見的時候自必會見，何須特意見一面？”
許是年紀漸大了，又或者是這宮裏的人越來越多，她如今越來越不耐煩交新朋友。
“你呀！”聶芷瑜也是習慣祁黛遇說這些與眾不同的話了，有時也覺得挺有道理。
“那好，你想不想見那些人我管不著，那這宮裏的事，你總得管管吧？皇後娘娘將宮權交給你，你不能總躲閑呀！”
提到皇後，祁黛遇垂眸。
皇後娘娘多年前遭楊氏下毒，為了解毒服用烈藥，身體虧空，堅持了八年，於去年主持大公主的及笄後撒手人寰。
管轄六宮這事，並非皇後臨死前才交給祁黛遇的，事實上，在皇後去世的前兩年，皇後就已經不怎麽理事了，而是讓祁黛遇協理六宮。
可祁黛遇是誰啊？她早立誓這輩子要躺平的，讓她管理這麽大個後宮，和要她的命有什麽區別？
可皇後堅持，她反對也沒有，祁黛遇靈光一閃，所謂“不會帶團隊只能幹到死”，她完全可以把工作分到別人身上嘛！
比如聶芷瑜，多合適的人選？心性能力是經過皇後娘娘肯定的！這宮裏各處調動、統籌完全可以交給她。
還有麗嬪，她對宮宴上的歌舞之類的流程熟悉，那就將宴會相關的宮務交給她。
再有葉瓊，葉瓊不是想要權利想要榮華嗎？那就多做點事，多勞多得嘛。
連朝蓉和馮綺也給安排上了活。
前兩年皇上跟大批發似的給後宮妃嬪們升了位分，聶芷瑜如今是順妃，麗昭儀是麗嬪，葉瓊升了僖嬪，朝蓉升了魏昭儀，馮綺升了婕妤……
高位妃嬪辦事底下人也服氣，正好便宜了祁黛遇。
位分低些的嬪妃祁黛遇也沒放過，位分低怎麽了，管個花房可以吧？再不濟給宮人發個綠豆湯、姜湯什麽的簡單吧？
然後她將東西兩宮分作兩個部門，東宮以聶芷瑜為首，西宮以葉瓊為首，分級向下管理，誰的職責內出了什麽事向上一級嬪妃管理，若聶芷瑜和葉瓊有什麽處理不了的再來找她抉擇——但通常情況下不會有這種情況，就算有，祁黛遇也不會做決定，而是找皇後，等皇後去世了，她就等到皇上來長春宮的時候讓皇帝決定。
總之，祁黛遇成功地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光桿司令。
一開始她還有些惶恐，別把皇後娘娘鋪好的局面給毀了，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她背後有皇後撐腰，又或者是每個人都很珍惜來之不易的權利，竟然相安無事，非常順利地進行了下去。
甚至那之後，連爭風吃醋的事都少了許多。
祁黛遇只能感嘆，果然宮鬥什麽的是因為妃嬪們都太閑了，這不，手裏有事做，哪還有心思宮鬥啊？
對於這樣的結果，皇後啼笑皆非，但又覺得，這也許是最適合祁黛遇的管理方式，也就由著她了。
於是後宮就以這樣奇葩的形式運轉起來。
安然無恙到今天。
那聶芷瑜此時是為什麽來勸祁黛遇不要躲閑呢，是因為她看祁黛遇每天這麽優哉游哉的十分羨慕……
她也想躲閑了。
祁黛遇就忽悠她：“誰說我躲閑了，我這不是最近在給大公主相看駙馬呢，皇上說了，大公主的駙馬一定得是人中之龍萬裏挑一，我可得好好選！”
聶芷瑜一驚：“大公主都要挑選駙馬了？”說完才覺得自己問了個傻話，可不是嘛，大公主今年都十六了，也的確該相看起來。
祁黛遇一笑，皇上疼愛大公主，定舍不得讓大公主這麽早嫁出去的，雖是現在就要相看，也只是不想錯過好兒郎，就算定好了駙馬人選，大公主也不會太早出嫁。
兩人說著話喝著茶飲，桑葚從宮外走進來了。
自五年前祁黛遇給石榴、葡萄尋了好人家嫁出宮去，桑葚和荔枝就接過了長春宮大宮女的職務，曾經還青澀稚嫩的兩個小丫頭現在也是讓小宮女太監恭敬叫“姐姐”的人了。
只是桑葚的步伐有些匆忙，臉上也帶著急色，“主子，奴婢剛從上書房那邊回來，”她看了一眼聶芷瑜，猶豫道：“大公主帶著二公主三公主，把北歷皇子給打了，大皇子和三皇子在邊上勸架，意外遭殃，大皇子眼青了，三皇子摔了一跤手掌心給磨破了……”
祁黛遇和聶芷瑜聞言，都坐起了身。
聶芷瑜：“好端端的，怎麽打起來了？”她又心疼兒子，“不行，我得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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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才人：“我說三位妹妹，你們就一點不著急嗎？咱們都進宮半個月了，還連皇上面兒都沒見著呢。”
趙才人淺淺一笑, 並未說話。皇上是一個新人都沒見, 既如此有什麽著急的呢？
正該陳選侍翻花繩了, 她話也不過腦：“著急也沒有用啊，總不能擅自跑到乾清宮去求見皇上吧？”
嚴才人著急, “那就算見不著皇上, 見見惠妃娘娘, 或者順妃娘娘也好呀！”
趙才人：“嚴姐姐, 我進宮前就有所耳聞, 這惠妃娘娘性子清淡, 不喜紛擾, 雖說如今主理六宮，但也是輕易不見人的，也就和幾位資歷深的妃嬪們親近, 我們才剛進宮，惠妃與我們不熟悉，自然不會召見我們。”
提起惠妃, 陳選侍花繩也不翻了，“我聽聞惠妃娘娘姿容絕色, 可是真的？我前兩日有幸見到了僖嬪娘娘，就是生下四皇子那位, 她可和善了, 長得也極美，我就在想, 僖嬪娘娘都那麽美了，惠妃娘娘得美成什麽樣啊？”
嚴才人得意彎起嘴角，“我倒是見過惠妃娘娘。”
將幾人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，嚴才人不自覺挺了挺胸膛，“就在前兩年的年宴上，我隨家裏人進宮赴宴時見到的。”
她是四人當眾家世最高的，其他三人卻是沒有赴年宴的機會。
嚴才人壓低了聲音：“惠妃娘娘的確漂亮，但我私心覺得麗嬪娘娘更勝一籌！”
陳選侍就道：“我聽我宮裏的姑姑說，惠妃、順妃還有麗嬪的關系極好，常一起打麻將呢，對了麻將你們知道嗎？我聽聞就是惠妃娘娘研究出來的。”
“京城裏誰不知道麻將啊。”嚴才人撇撇嘴，早些年麻將就流行起來了，如今京城裏還有專門的麻將鋪子呢，她家裏就開了一間。
她還道：“而且惠妃不僅研究出了麻將，還有什麽撲克牌，噗，真奇怪的名字，你們說能研究出這些東西的人，得是什麽性子啊？”
她話音剛落，一直沒說話的劉選侍站了起來，“幾位姐姐在外還是不要議論高位妃嬪的好，以免禍從口出。時辰不早了，嬪妾先告退了。”
看著她的背影，嚴才人“嗤”道：“清高些什麽呀？”
趙才人笑道：“嚴姐姐怕是不知，這劉選侍和惠妃有著親戚關系，自是聽不得你議論惠妃娘娘的。”
這倒真的是嚴才人不知道的事，“她還和惠妃有親戚關系？惠妃娘家不是姓祁嗎？”
她們選做秀女，家裏自是全方位的打點，其中探聽宮中高位妃嬪家世喜好也是重要的一項，惠妃如今是後宮位分最高的，每一個秀女家裏都會想辦法了解的。
惠妃的父親祁大人如今任二品江寧巡撫，膝下只有一兒二女，大兒子取的是驃騎將軍郎將軍的女兒，最小的女兒也已經出嫁，嫁的是正六品兵馬司指揮周越。
沒聽說有姓劉的親戚啊？
趙才人：“劉選侍的表姐，正是惠妃娘家嫂子。”雖然拐彎抹角了點，怎麽不算親戚關系呢？
知曉這番秘聞，三人臉色各有不同，最後嚴才人做出一副輕蔑的表情：“有這親戚關系又怎麽了，也不見惠妃有多待見她。”和她們還不是一樣，進宮半個月了，連長春宮的門都沒進去。
趙才人幽幽道：“但到底與我們不同啊，如今後宮惠妃位分最高，又掌管宮權，便是不與劉選侍親近，定然也不會苛待她，可我們……”
這番話讓嚴才人和陳選侍都有些緊張，陳選侍憋不住話，“那趙姐姐，你可有什麽好主意？”
趙才人卻收了花繩，“你這話說的，我哪有什麽好主意啊，左不過是拜佛求庇護，若這尊佛不行，求另一尊不就得了？”
嚴才人和陳選侍都若有所思。
禦花園的討論還在繼續，而被討論的主人公祁黛遇，剛打完一圈麻將，被朝蓉吵得耳朵疼，便將位子讓給了朝蓉。
她起身，聶芷瑜也起身將位置讓給了葉瓊，和祁黛遇一起走到外面涼亭的躺椅裏躺下。
偶有麻將碰撞聲和朝蓉幾人的說話聲傳出來。
“我這耳朵呀都快被魏昭儀念叨麻了，你說她以前也沒這麽話癆啊，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？”祁黛遇不由捏了捏耳朵。
其實朝蓉和她關系一般，按理說不會來長春宮的，但祁黛遇前段時間在宮裏舉辦了一個雀神大賽，朝蓉止步五強，從此便盯上了祁黛遇、聶芷瑜、葉瓊和麗嬪這四強，此後只要長春宮有牌局，她就巴巴過來了。
沒位置給她，她就在一旁圍觀，圍觀就算了，偏喜歡點評。
祁黛遇的固定牌友就是聶芷瑜、麗嬪和馮綺，馮綺這人靦腆害羞，不擅長與人交流，尤其對不熟的人還會社恐，也就是和她們打麻將時間長了，才能正常相處。朝蓉對馮綺來說就是不熟的人，偏偏朝蓉一來就坐馮綺旁邊，還對著馮綺出牌指手畫腳，眼看人馮綺耳朵、眼睛都紅了，祁黛遇索性讓了位置，叫朝蓉上場。
聶芷瑜聽祁黛遇這麽說就笑，等笑過了又問她，“對了，那幾個新進宮的秀女，你真不見見？”
祁黛遇：“我見什麽呀？她們是妃嬪，是伺候皇上的又不是伺候我的，若是要見，等需要見的時候自必會見，何須特意見一面？”
許是年紀漸大了，又或者是這宮裏的人越來越多，她如今越來越不耐煩交新朋友。
“你呀！”聶芷瑜也是習慣祁黛遇說這些與眾不同的話了，有時也覺得挺有道理。
“那好，你想不想見那些人我管不著，那這宮裏的事，你總得管管吧？皇後娘娘將宮權交給你，你不能總躲閑呀！”
提到皇後，祁黛遇垂眸。
皇後娘娘多年前遭楊氏下毒，為了解毒服用烈藥，身體虧空，堅持了八年，於去年主持大公主的及笄後撒手人寰。
管轄六宮這事，並非皇後臨死前才交給祁黛遇的，事實上，在皇後去世的前兩年，皇後就已經不怎麽理事了，而是讓祁黛遇協理六宮。
可祁黛遇是誰啊？她早立誓這輩子要躺平的，讓她管理這麽大個後宮，和要她的命有什麽區別？
可皇後堅持，她反對也沒有，祁黛遇靈光一閃，所謂“不會帶團隊只能幹到死”，她完全可以把工作分到別人身上嘛！
比如聶芷瑜，多合適的人選？心性能力是經過皇後娘娘肯定的！這宮裏各處調動、統籌完全可以交給她。
還有麗嬪，她對宮宴上的歌舞之類的流程熟悉，那就將宴會相關的宮務交給她。
再有葉瓊，葉瓊不是想要權利想要榮華嗎？那就多做點事，多勞多得嘛。
連朝蓉和馮綺也給安排上了活。
前兩年皇上跟大批發似的給後宮妃嬪們升了位分，聶芷瑜如今是順妃，麗昭儀是麗嬪，葉瓊升了僖嬪，朝蓉升了魏昭儀，馮綺升了婕妤……
高位妃嬪辦事底下人也服氣，正好便宜了祁黛遇。
位分低些的嬪妃祁黛遇也沒放過，位分低怎麽了，管個花房可以吧？再不濟給宮人發個綠豆湯、姜湯什麽的簡單吧？
然後她將東西兩宮分作兩個部門，東宮以聶芷瑜為首，西宮以葉瓊為首，分級向下管理，誰的職責內出了什麽事向上一級嬪妃管理，若聶芷瑜和葉瓊有什麽處理不了的再來找她抉擇——但通常情況下不會有這種情況，就算有，祁黛遇也不會做決定，而是找皇後，等皇後去世了，她就等到皇上來長春宮的時候讓皇帝決定。
總之，祁黛遇成功地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光桿司令。
一開始她還有些惶恐，別把皇後娘娘鋪好的局面給毀了，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她背後有皇後撐腰，又或者是每個人都很珍惜來之不易的權利，竟然相安無事，非常順利地進行了下去。
甚至那之後，連爭風吃醋的事都少了許多。
祁黛遇只能感嘆，果然宮鬥什麽的是因為妃嬪們都太閑了，這不，手裏有事做，哪還有心思宮鬥啊？
對於這樣的結果，皇後啼笑皆非，但又覺得，這也許是最適合祁黛遇的管理方式，也就由著她了。
於是後宮就以這樣奇葩的形式運轉起來。
安然無恙到今天。
那聶芷瑜此時是為什麽來勸祁黛遇不要躲閑呢，是因為她看祁黛遇每天這麽優哉游哉的十分羨慕……
她也想躲閑了。
祁黛遇就忽悠她：“誰說我躲閑了，我這不是最近在給大公主相看駙馬呢，皇上說了，大公主的駙馬一定得是人中之龍萬裏挑一，我可得好好選！”
聶芷瑜一驚：“大公主都要挑選駙馬了？”說完才覺得自己問了個傻話，可不是嘛，大公主今年都十六了，也的確該相看起來。
祁黛遇一笑，皇上疼愛大公主，定舍不得讓大公主這麽早嫁出去的，雖是現在就要相看，也只是不想錯過好兒郎，就算定好了駙馬人選，大公主也不會太早出嫁。
兩人說著話喝著茶飲，桑葚從宮外走進來了。
自五年前祁黛遇給石榴、葡萄尋了好人家嫁出宮去，桑葚和荔枝就接過了長春宮大宮女的職務，曾經還青澀稚嫩的兩個小丫頭現在也是讓小宮女太監恭敬叫“姐姐”的人了。
只是桑葚的步伐有些匆忙，臉上也帶著急色，“主子，奴婢剛從上書房那邊回來，”她看了一眼聶芷瑜，猶豫道：“大公主帶著二公主三公主，把北歷皇子給打了，大皇子和三皇子在邊上勸架，意外遭殃，大皇子眼青了，三皇子摔了一跤手掌心給磨破了……”
祁黛遇和聶芷瑜聞言，都坐起了身。
聶芷瑜：“好端端的，怎麽打起來了？”她又心疼兒子，“不行，我得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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